陛下得闲时也是会来学宫考校众人功课的。
他扶着椅子站起来,放下戒尺便要跪伏下去,“臣下恭请陛下圣安。”
徽帝扶住他的双臂将人虚虚托住,“爱卿不必多礼。”
徐都讲顺势起身,垂目应诺,将椅子让给了徽帝。
待他行过礼后,下方的学子才齐齐起身行礼,只不过他们行的是学子礼仪,只需长揖即可。
在泮宫中接受皇室教导的除了未满十五的皇子,便是王公大臣家的孩子,面对这些小辈,徽帝眉宇较之先前温和了一些,只也没人胆大到敢盯着帝王的脸上看。
“今日学的《春秋》?”
徐都讲一旁应道,“回陛下,确是《春秋》。”
“经义可讲过了?”
徐都讲躬身道:“已讲过一遍。”
徽帝在堂下扫了一圈,最终将目光放到了巫庭旁边的别笙身上,他来学宫本想要考校众人功课,可到了之后忽而又想起昨晚之事,对这个叫巫庭费心也要护下的伴读难得生出了一点兴致,“哪位是别侍郎之子?”
在底下装鹌鹑的别笙听到这句话,半点没有准备的抬了头,“回陛下,学生是。”
身为一个学问不过关的学渣,最怕的莫过于提问。
何况提问的人还不是先生,是皇帝。
别笙这会儿慌得紧,他不安的扣着书页,努力回想方才课上讲了什么。
徽帝看着别笙如临大敌的面色,不由有些好笑,不过是个考校而已,何至于此,“《春秋》五例为何?”
别笙这段时日是有好好向学的,因此思索了一下,答道:“回陛下,《春秋》五例为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
因着太过紧张,别笙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抖。
立于上首的徽帝“嗯”了一声,又问他对今日所学有何感悟?
别笙:“……”
只是粗粗通了一遍文章,他哪里能有什么感悟。
但在徽帝面前,显然不能这样说,他抓了抓手指,鼻尖很快浮出了细密的汗珠子,在脑中好一会儿搜刮才憋出了一句:“圣人无言,见于神精、容色、行止。”
徽帝看着半垂了头的别笙,继续问道:“何解?”
别笙心知自己方才说的应当没有什么大错,不然徽帝不可能接着问下去,他顺着方才的思路往下理了理,道:“是说人的思想可以通过容貌音声、行步气质表现出来,因此圣人主张不言。”
徽帝看着思虑半晌才对答的别笙,想到了文采丰郁、长于翰墨的别亭,比起父亲,别笙显然不及太多,他心中对别笙的水平有了大致的了解。
不得不说,是有些失望的,已经讲过一遍的经义,竟是还要这样许久才能对答,委实算不得琳琅之才,“尚可,坐吧。”
别笙没有听出徽帝话中的失望,就算听出来了也没办法,毕竟他又没办法让自己一夕之间就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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