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曾想,原来她终究什么都不是。
“娘亲,他们为什么要把哥哥带走?”
幼子懵懂,并不知道征兵到底意味着什么,只以为这次哥哥只是和平常一样离开,很快就会回来了。
“乖娃,你不是想念爹爹吗?哥哥是去找爹爹了。”
“好啊,我要乖乖地等爹爹回来。”
女人弯腰拾起方才官兵入屋撞倒的椅子,一滴热泪悄悄滑落眼眶。
……
“大人,这个村子实在没有壮丁了,我们已经把十四岁以上的男丁全部抓来了。”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快步走到军官面前,禀告此次征兵情况。军官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军官杨姓,九岁上战场,如今已经是副将。本来这次征兵无须他亲自过来,但他想过来巡视一番。原本当兵之人,服从命令才是天职,但方才那一幕实在让他忍不住要动情。
如今百姓潦倒,远在皇宫享乐的帝王却要在此时征兵攻打日本。内有燕王虎视眈眈,百姓生存问题尚未解决,昏庸的帝王却要在此时加重子民的负担!
杨副将心中悲怆,却又不得不执行命令。虽然他心怀天下,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副将,所要遵行的只能是上级的命令。
“各位战士们,我知道强行把你们拉出去打仗实非义举。但你们不能退缩,家中妻儿,姐妹还在等你们回去,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杨副将终于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对着众人呼喊出声。他想着自己虽然不能解救他们,但是能安慰一番也是善举。
众人听后却并没有被激起兴趣,反而更加低沉,更加沉默。
就在众人皆低头沉默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将军,你说我以后可以成为你这样的将军吗?”
杨副将顺着声音的方向问去,正是方才那个瘦弱的少年。他自从被从家中带走后,始终不说一句话,只是一味沉默。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你以后不仅可以当我这样的将军,还会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将军!”
男孩似乎得到了十分满意的回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点点头。
“你……你叫什么名字?”
杨副将看着男孩白净的面庞,他终究动了恻隐之心。
“将军,我叫赵起。父亲说起这个字是开端的意思。”
男孩双眼纯净无暇,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浊物,仿佛生来就是这么一副透明干净的样子。杨副将闭上眼就仿佛可以看到这个白净男孩满脸染血、躺在血泊里的样子,眼神绝望,怪罪他为何要将他带到无情的战场上。
“对了,谢谢将军。”
男孩说完最后一句话,壮丁的队伍就开始离开了。待杨副将反应过来的时候,赵起的身影已经模糊成了一个小黑点。
杨副将望着面前长长的队伍,在心中默念,赵起,若是你有一日当真战死战场,我一定想尽各种方法,把你的骨灰带回来。
“副将,我们要离开吗?”
拉着战马走过的士兵见杨副将一直盯着远行的队伍,忍不住开口问。
“走,当然走。”
杨副将从士兵手中接过骏马的缰绳,一个翻身跃到马背上。前方阳光正好,壮丁的队伍在阳光下像一条流动的白色带子。杨副将望着赵起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
“赵起,愿你真的可以成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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