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您知道明大人杀过多少人么据说他府里夜夜百鬼同哭。”
苏倾要说话,内侍公公已经大老远地跑来请她“陛下不适,请苏尚仪过去一趟。”
南国的宫殿,廊桥相接,曲折环绕,水汽被太阳晒得蒸腾在空中,溽暑沉积。湖中接天的荷叶大如巨掌,粉红色的荷花立于丛中。
苏倾的裙摆迆过拱桥,又入回廊,掠过前殿,寝宫的大门“吱”地打开。
明宴觐见一次,王上就要生一次病,苏倾已经习以为常。
垂着的帘子是黑色底,彩线刺绣的二龙戏珠,边角以玉环作结,垂有长而密的流苏。
苏倾平举双手行礼,深黑的大理石地面模糊地反映出她的影子“陛下。”
几个丫鬟齐力推着沉重的殿门,在她身后慢慢闭合,把烈日挡在外面。大鼎中的坚冰徐徐生烟,锦帐中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把帘子掀开“苏尚仪。”
“陛下身子好些了吗”
南王燕成堇有一张男生女相的阴柔的面孔,冠冕之下的皮肤苍白,黑眼珠郁郁地看着她的发顶,脸上没有笑意,甚至有些难以言喻的恐惧“孤很难受。”
苏倾茫然抬起头,他从锦帐中钻出来,衣袍半敞着,里面是真丝的浅黄色睡袍“你陪我下一局棋好不好”
他说着蹲下身去,苏倾这才发现锦帐下的厚重地毯上,除了满地散乱的折子,还有零星地几颗黑色白色的棋子。
“陛下,臣来捡吧。”苏倾额头上冒了冷汗,撩起裙摆蹲下,数着数把一枚一枚的棋子装好,发现白色的少了一颗。她不做声,把地上的折子也拾起来叠好,还是没有找到。
燕成堇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动作。寝殿里一个近身服饰的宫人都没有,只有坚冰化成水的一点轻微的滴答声,苏倾把棋子装好,齐全的黑子让给他。
“苏尚仪,”燕成堇慢慢地开口,“你说丞相和明宴,哪个更该死”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燕成堇笑了一下,少年的眼角划出一片诡异的艳色“十六岁了罢,你不急吗”
苏倾沉默了片刻“臣当恪尽职守。”
燕成堇的目光在她平静的脸上流连,似乎想找出点什么来,最后没甚意思地垂下眼。
她太静了,静得让人无趣。
“孤能即位,靠的是明宴这条咬人的狗,可是恶犬就是恶犬,早晚有一天要咬到主人身上。你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说说他这大司空,实为摄政王。”
他冷笑一声,审视着棋盘,某种呈现出迷蒙的恨意,“丞相呢,那老东西连狗都不如,从孤登基那一日到现在,没有一天让孤舒服过。”
苏倾熟络地让他半子,她发觉燕成堇在盛怒的时候,棋仍能走得很有条理,可见这种冷静的计算已经融入他的骨子里。
他一连胜了三局,方才痛快,抬眼端详她的面孔“苏尚仪怎么不说话”
“陛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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