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他也会跟着一块死。”
风越来越大,吹翻了案上插着红梅的瓷瓶,满屋子的花香,轻烟蔓蔓,随风摇动,试要掩盖世间一切的肮脏。
张生信他,敬他,左不过是为当初他的救命之恩。云和张家遇匪,惨遭灭门,病弱的张生那时仅十岁,却已是名躁四方的天才少年,书灵雏形渐显。那日的雨下得很大,高烧使张生意识不清,只天旋地转一刻,他见到了那清冷淡雅的人物。
谷裔垂袖而立,发黑如玉,笑灿犹花,一副神仙做派便与那日一模一样,“若不是我,他的尸骨早就湮灭于流芳崖下。是他不要的你,你如今这般害我,是忘恩负义。”
风声呜咽,似有人在哭,谷裔的背僵了一下,侧耳细听,原是凄风吹起衣袖,猎猎作响。
青天白日,外面花开入暖春,屋子里却冷得像个冰窖。
谷裔养他,育他,张生天赋异禀,只一年,无上的灵气便孕育了书鬼长恩。他知谷裔大恩,献上书灵作偿,却从不知灭门之难,亦是谷裔所赐。
“你如狼似虎,觊觎他的天赋,像畜生一般养着他。你抽魂夺灵毁他一生,生生将一天才少年,害成痴颠疯狂,遭万人唾弃嘲弄,可怜他痴儿,被人戏耍还拿真心待人。”
声音阴冷森森,是地狱之中的鬼哭粟飞,长恩一双盲眼沁出血泪,白绫染红生妖花,铁链锁着他想要杀人的手,他撕心裂肺,恨不得将面前的伪君子剥皮活吞,怎奈阴阳殊途,人耳不闻,万千怨恨,只得化作凄风苦泪,鬼心自伤。
谷裔本就不大舒爽,吹了这阴风,过了冷气,翌日又大病了。四五个大夫轮流诊脉,都说是风寒,可在塌上歪了数日,药也是一日三四碗地喝,不见丝毫起色,反倒气息更弱了。郡守爹娘心力交瘁,双双也都倒了,只剩妻一人,里里外外地张罗。
妻喂他喝药,一双杏仁眼睛哭得红肿,“裔郎,何不再去寻些书生,喂他灵气,免他继续折磨你。”
谷裔斜扫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是想将它养成妖么?它若成了妖,我如何能活?我这些日不与你算那自专之账,不是默认了你的荒唐行径,不过念你一片真心罢了。岳父当真是年岁大了,竟也纵你。”
妻觉委屈,掩面哭泣道:“父亲问道苦修多年,早已不问俗世,你想要名声与前程,我便哭着求他,老人家顾念血脉,才告诉你取魂锁灵之法,裔郎此时怎能去怪他。”
谷裔眼睛一暗,深凹的眼眶有种说不出的阴鸷,妻见了甚觉恐惧,慌止了眼泪,立在原处不敢动弹。这厢妻瑟瑟发抖,额上花黄乱了妆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谷裔见了倒是莫名欢喜她起来,便温柔了几分语气,“我几时去怪过岳父,夺人灵气终究是孽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我不忍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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