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需要确切证据,只需要风闻某事,便可向上陈奏**。
而一旦查实,则计入御史台官员的绩效之中。
开国之初,政.权不稳,难保有人生出异心。先帝这个策略,可以鼓励官员互相**,广开言路,不失为好事。
及至今天,这项政策却成了朝中官员互相攻讦的武器,好处没多少,弊端一大堆。
温无玦止住他们的继续争吵,“这件事,需要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说罢,他也不看二人,扶着车辕上了马车,只对两侧军士道:“先到郭大人府上吊唁。”
沿着城门口的官道进入了汴京长街,穿过重重街坊,温无玦坐在马车里,耳朵却落在外面。
一路上听取了不少民间物议。
“丞相这是要往郭府去吊唁?”
“郭大人是被害死的,丞相心里肯定心知肚明!”
“如今丞相回来了,看薛家还怎么嚣张!”
“可是你看后头那个姓薛的,摇头摆尾,也不见他害怕。”
……
远远地就瞧见郭府内外俱是一片缟素,大门口两只白灯笼摇摇晃晃,守门的小厮腰间缠着白绸带,神色木然。
马车在郭府外停下,眼尖的小厮认出来人是丞相,当即要去禀报。
温无玦却叫住了他,“不用去了,我自己进去吧。”
穿过前厅,未到中堂,便听见里边哀切的诵经超度之声,偶间夹着压抑的哭声。
领路的小厮加紧几步,小跑到灵堂前跪着的一个少年身边禀报。
少年愣了一下,扭头看来。
下一瞬,放声大嚎起来,声音凄厉,“丞相!请丞相为家父做主啊!”
温无玦刚跨进门槛,就被人抱住了腿,当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躬身将他扶起来。
郭璇之膝下子嗣不多,唯有一子一女,长子便是这个少年,瞧着还是一股子稚嫩,约莫十五岁上下。
这么小的年纪便丧了父亲,往后恐怕还要撑起整个家族,确实可怜。
温无玦柔声安抚他,“大公子稍安勿躁,容我先给郭大人上柱香。”
旁边一个双眼通红的中年妇人低头上前,将点好的香递给他。
温无玦估摸着她的年纪,猜测应当是郭璇之的遗孀。
上完了香,温无玦便耐心地听郭公子倾诉郭璇之被害死一事。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听了不下三遍了。
郭公子说的跟刘宣大同小异,没什么新鲜的,都认为害死他父亲的人就是薛家,却拿不出确切的证据。
薛思忠是凶手,这一点谁都不会怀疑,包括温无玦。
然而薛思忠是朝中重臣,薛家又是百年世家,手中握着国中四分之一以上的钱粮,这样的人,无凭无据,就想将人下狱,却是不能。
郭公子神色悲痛之中,失望不已,“都说丞相大人睿智,想也知道,害死我父亲的当然只能是薛思忠啊!还能有别人吗?为什么丞相要推三阻四,难道丞相也跟他们同流合污了吗?”
“信年!”旁边的妇人忽然开口,声音温温柔柔的,却落地有声,“不能对丞相无礼。”
少年难忍痛苦,却又不得不听母亲的话,垂下头去,握紧了拳头。
温无玦叹了口气,拢住少年单薄的肩膀,低声道:“大公子记住,想为父报仇,意气用事是没用的,朝中局势复杂,顺势而为才能有所求成。在情势不利、且你的能力不足以摧毁敌人的时候,你就只能忍耐,明白吗?”
少年通红的眼睛看向他,似懂非懂,强自压抑住悲切的情绪。
温无玦的话点到即止,能不能听进去,就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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