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碎。
白梨面前刮过一阵风,再回过神时,房间空荡荡的连门都没了。
“师姐怎么了?!”夏轩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等等我!我也去!”
轰一声,木门被火符烧成灰烬。
白梨:“……”
对岸四个房间紧紧挨在一起,剩下一间是那个明空和尚的住处,却漆黑一片,毫无动静。
这么大的声响都没把他吵醒,还是说他在入定?
白梨多留了个心眼,扭头跟上两人。
绫烟烟简直被今晚的事弄得一头雾水,先是有一缕诡异的黑烟想钻进她房间,然后她被一阵阴风刮得眼睛疼,最后那缕黑烟在她房间逛了一圈,不招自降般逃了出去。
“我真的没事。”她摊开双臂给面前三人看。
三人震惊的表情出现片刻迷茫的空缺,上上下下将她扫视一遍,完好无损,半根头发丝都没断。
姜别寒忧心忡忡:“可是我听白道友说,那东西冲破了你的禁制,进了你的屋子……”
“可能是因为发现得及时,它没来得及得逞。”绫烟烟拢紧外袍,“方才薛道友已经去追了……”
白梨打量着她,微白的脸色是被夜风吹的,眼瞳清澈不掺杂一丝杂质,腰背笔直,和平日别无二致。
不对的,白切黑出手或许不会立竿见影,但绝不会空手而归,
水波不兴的湖面遽然间飞起一条白练。
那缕黑烟拖着一条浓烟滚滚的尾巴,自白练中倒掠而出,犹如一条蟒蛇在半空翻滚扭转,在这一处小小的、封闭式宅院内横冲直撞。
姜别寒面色一变,将绫烟烟挡在身后,正要拔剑出鞘,一线雪亮的白光以迅雷之势将这条蟒蛇一斩两段,仿佛要将夜色劈出一道空隙。
“追到了。”
薛琼楼从草木扶疏的假山后缓缓走出,随手将用废的玉白琉璃子扔到地上,棋子落地即碎,化作一堆齑粉随风飘逝。
两段黑烟自半空坠落,是两截黑色的飞虫,模样像蝉。
白梨对它一点也不陌生,下午在竹林碰过乌泱泱一大堆。
“刚刚……”绫烟烟仔细打量:“就是这东西刚刚在我屋外盘桓?”
薛琼楼颔首:“方才和阿梨在桥上赏月,是她先发现不对劲的。”
月华流淌在他眉眼上,瓷白的脸宛若积石之玉,通透而干净,他侧眸与白梨对上目光,勾起嘴角:“是吧?”
白梨心脏仿佛被狠狠攥了一下,没办法否认。
他说的半点没错,方才确实一直和她站在一块。
他说要去追这道黑烟,也确实说到做到。
每一句都是真话,但每一句都藏着陷阱。
“这东西是什么?”姜别寒拿剑尖戳了戳飞虫的死尸:“蝉吗?”
白梨觉得有必要将竹林里的事和他讲清楚,还没开口,有人反应比他更快。
“我见过。”
姜别寒循声抬头:“薛道友,你了解这东西?”
“了解谈不上,不过——”少年屈起指节垫着下颌,沉吟片刻,又同白梨对上视线:“傍晚和阿梨游园时误入一片竹林,竹林里便冲出这些东西,远不止这一只。”
白梨脊背一僵。
他又说出来了。
“难道是风陵园饲养的宠物?”夏轩蹲下来,拿出一根小木签拨了一下,将这东西翻了个面,露出雪白的肚皮,两片薄薄的、蝉翼一样的翅膀。
“师姐,你见过吗?”
“没有见过,书上也没有记载。”饱览经书如绫烟烟,这会也在犯愁地摇头:“长得倒是像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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