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将车窗摇到最底,顾零把脸迎向窗外,任由夏夜不算凉爽的风吹散她满身的酒气和一团糟的思绪。
室外的热风源源不断地从后车窗涌进车厢,前头的空调一下子成了摆设,出租车司机抹了把汗又瞥了眼后视镜里脸色难看的少女以及她手中尖锐带血的水果叉,欲言最后又止。
晚间的街上没什么人,出租车越开越快,顾零顶着强风呼吸有些困难,即使这样她也不别开头,试图像方才脱口对司机报出地址一样在这种濒临缺氧的情况下挤压出更多潜意识里的记忆。
我是谁?
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顾零飞快地自问自答。
顾零。
我在哪?
出租车上。
我要干什么?
回家,洗澡,睡觉。
我想要什么?
钱。
“……”
过分言简意赅了。
时间久了险些憋死在风中,顾零咳嗽两声后摇上车窗,之前神经绷紧时不觉得,直到现在前半个车厢里的空调冷气渡来,顾零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得有多单薄。
扯了扯几乎什么也挡不住的吊带裙又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顾零抱着手臂尽可能地缩在后座的角落。
太糟糕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情况都太糟糕了。
而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她并没有失忆,又做了几次深呼吸,顾零闭眼静心,重新自问自答道——
我是谁?
我是顾零,21岁,无父丧母,辍学打工供弟弟白一诺读书。
我在哪?
回家的出租车上,身上除了刚敲诈来的一个男士钱包加上里面的一张黑卡和1000元现金以外一无所有。
我要干什么?
回家,洗澡,睡觉,然后明天白天去咖啡店里打工,晚上再去“春满堂”夜总会当陪酒的“公主”。
我想要什么?
钱。
“……”
看来她混得挺惨也真的很缺钱。
顾零不由得对这具身体产生一种怜悯的情绪……
等等。
“这具身体”?
诡异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顾零皱起眉头,什么叫这具身体?这不就是她的身体吗?
而且,顾零顺藤摸瓜,为什么她总有种自己忘记什么的感觉,明明缓过神来的她记忆很完整——
她,顾零,之所以会那样拼命赚钱甚至舍弃尊严去ktv里陪酒,就是为了能够给弟弟提供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而她也并非什么普通的“伏地魔”,事实上那个叫作白一诺的男孩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妈妈闺蜜留下来的孩子……
想起去世的妈妈和干妈,悲伤与愧疚之情顿时如潮水一般翻涌上心头,顾零努力压制住这足以叫人窒息的负面情绪,继续回忆下去:
妈妈失手杀了人,妈妈的闺蜜、也就是白一诺的生母,替她顶罪入狱,最后病死狱中留下尚且年幼白一诺,妈妈因为干妈的离世而自责不已,整天以泪洗面,不久便也忧伤过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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