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匆匆起身,便往外跑。
侍墨心中直骂了声儿“畜生”,这才面上含笑,分外可亲道,“各位姑娘受苦了,某最爱行侠仗义,今儿个有缘碰见各位,也算缘分。只这些侍从过一会儿便要清醒,你们还是赶快逃命去罢。”
“自然。”
“我亦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了你。听哥一句话,快逃吧。”侍墨又道。
这些女子各个瑟瑟发抖,手被缚在身后绑着,头顶还罩着一顶黑罩面,各自看不清身边人模样。
待得准备离开,侍墨的胳膊却被三娘牵住,她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瞧他。
有粗布荆钗农家女、有一身绫罗的商贾女、有艳俗明丽的风尘女,甚至有一身高贵端谨的世家女……
“十七。”车外的人闷声儿道。
“不对呀,”车里的侍从不由得又数一遍,“一、二、三、四……”
眼见着面前的女子越来越少,侍墨心中的大石落地,总算是安定了些。
愈是初见成效,肖应忠心中对他的佩服便愈多。两人明面上虽仍不对付,私下里却于守城攻备上多有探讨请教,虽争执颇多,却也惺惺相惜。
这个侍从不耐烦,登时让驱车的人停了马车,亲自跑入车厢内检验。
侍墨摘掉头顶的黑罩面,拿脚尖拨了拨那个晕过去的侍从,见着他没甚反应,这才安心得解了各个女子身后的绳索。
除此之外,靠门边的位置还有一个通身漆黑的女子,瞧着骨架子倒大,莫不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女?
麻袋被褪下,露出里面身着鹅黄衫子的少女。
车厢内极宽阔,或坐或卧着十余个袅娜少女,每个少女身上衣衫各有不同。
低低的哭声儿正是来自于那些黑罩面中。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朝外边的自己人招了招手,只见其中一人扛着一个麻袋上了马车。
那侍从又清点一遍人数,只觉着此事甚为蹊跷。
“窃以为,边疆战备,便如朝堂制衡之策,以敌御敌,方为上策。”齐墨璟捏着手中棋子,仿佛瞧见浩瀚星盘。
侍墨将一个黑面罩戴在了这个少女头上,又将她双手绑上,这才将周遭作出土匪洗劫的模样。
黑罩面一除,登时露出或明艳、或娇软的面庞来。
迟则生变,侍墨颇是有些头疼得将三娘放上马背,带着她一道儿离开。
待得整个马车里只剩下最后一位鸦青色衣衫的姑娘坐在原地不动,他不由有些惊奇,“你怎的不走?”
侍墨却是有些头痛。
那位姑娘却是望了他一眼,英气的眉眼间神色恹恹,“她们都有家去,我却无家可归。若公子不弃,可否让三娘跟着您?”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女人也有样学样,道句多谢,磕完头往外跑。
不成想,面前这笑嘻嘻的男子竟开口便放她们走?!
一位身着粗葛布钗裙的农家姑娘见侍墨温厚可亲,不由得顺着他的话儿反问一句,“我们真能走?”
肖应忠却不敢苟同。他是实打实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性子,“齐老弟还是过于纸上谈兵了。闻人王爷历来主张制衡之策,眼下西北边境虽瞧着太平,却是为虎作伥、养虎为患,不为长久计。”提及闻人信川,肖应忠面上很是不屑。
真大丈夫便该在战场上一较高下,而非伏首作低,任人欺凌。
齐墨璟微微笑了下,“非计策不好,而是有人生了异心。我且问你,咱们驻守西北边陲,是为了区区骆城而守,还是为了大邺而守?”
他这话意有所指,肖应忠不由睁大了眼。
闻人信川虽野心勃勃,但此事仍不敢拿在明面上说。这个被闻人信川一把提升上来的武义将军,却敢口出狂言,是对他的试探?还是真心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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