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紧张慌乱过,上一次有类似的恐慌,还是被人发现她藏身在周家。
从小窗看出去,外面一派冬日萧条景象,时近正午,照在庭院里的日光依旧冷寒阴森。
一个高大的男人沿着墙边的石板路走过来。
李美娘心口狂跳,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十七年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面色黝黑却笑起来一脸朝阳的少年,也不再是心怀大志,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争个好前程,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的段流。
他现在是一个腰板微微佝偻,脸上木无表情的中年药农。
回忆潮水般涌上来,一浪一浪的狠狠击打,像要把人淹没在无边深渊里。
她难过的咬住了唇,施娘子那张木木呆呆的脸上,永远没有表情,可是她心里却是滔天一般的痛苦和愤懑,为何老天对我们如此刻薄?
生如蝼蚁,命贱如草,却还要经历生离死别?
她握着拳,仰着头狠狠吸了几口气,去他娘的,老娘偏不认输,偏不服气。
管事的叫住谢同,吩咐了他几句,然后指了指李美娘所在的小厅。
谢同点点头,迈步上了台阶,走进屋内。
岁月无情,他的容貌变了许多,肤色比当年更加黝黑,脸上还贴了一块丑陋的伤疤,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他。
谢同神色淡漠,并没有看她,低头拱手行了个礼,问道:“夫人想要什么药材?”
李美娘没有出声,她站起来,越过他的身边,轻轻关上了门。
谢同这才面露不解的抬起头看着她。
“段流。”
已经十七年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的男人,震惊的看着她。
“别来无恙。”
李美娘声音哽咽,想要笑一下,可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只想落泪。
“你是阿水?”
“我是谢小水。”
李美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奔涌而下。
段流阔步走到她面前,激动地语无伦次道:“你怎么,你,”他抬手想要来抚摸她的脸,手指停到她面前,却颤抖着不知道该不该摸下去,最终落下去,握住了她的手。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阿宁呢?”
“阿宁很好。这个死丫头不听话。”
一旦开口,眼泪就根本无法控制,一波一波汹涌如潮。
她无力又无奈,不明白为何一见到他,就像是行遍了千山万水,心神俱疲已到了极致,很想要在他肩头靠一靠。
段流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好,撩起衣角想给她擦泪,却发现自己衣服很脏,都是土。
“阿水你别哭,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没出事,我就是,”李美娘抹了一把眼泪,断断续续道:“我发过誓,没找到小山之前,不和你见面。可如今,我破了誓言,因为阿宁要去苗神谷。我听白夫人说,苗神谷是如何争夺长老之位的。我担心她会有事。”
段流懂了她的意思,“你想让我回一趟苗神谷?”
李美娘错乱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想你回去,我知道你离开神农庄很危险,我不想你出事,可我也不想阿宁出事。我不知道怎么办。”
她捂住脸,无声而泣,眼泪根本忍不住。
十七年的眼泪,真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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