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
果然是自己猜的那样。
晏听潮皱起眉头，心口处有一种无法描述的压迫之感，像是第一次被扔到海里。
方素心眼圈红了起来，“她是你大哥的女儿对不对？”
晏听潮面无表情的问：“你怎么猜到的？”
这等于承认她是。
方素心一阵绝望，带着哭腔说道：“成亲之后，你大哥以守孝为名，一直住在书房。白大哥发现他刻意避开怀善堂，在别的药铺买安胎药和补品，怀疑他养了外室，让我留个心眼。我想你大哥还在孝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况且他平素除了应酬，晚上很少出门。直到那天，我母亲急病，天太晚我不敢一个人回去，跑去前院想让他送我回娘家。”
“我见到你大哥护着一个怀抱婴儿的女人，持剑和一个男人厮杀。我从未见过打打杀杀，吓得两腿发软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那人一剑刺中婴儿的胳膊，那婴孩居然没哭，还咯咯咯笑了起来。那人一愣神的功夫，你大哥一剑砍掉了他的头。”
方素心捂着胸口，战战兢兢道：“那颗人头咕咕噜噜滚到我眼前，我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昏了过去。”
“后来我问他那女人是谁，他承认养了外室，愿与我和离。给了我田契和铺子，让我替他保守秘密，以免被人指责孝期□□。”
晏听潮沉默半晌，“周姑娘和她娘长的很像？”
“她娘长的极其美貌，尤其是那双眼睛，我身为女人，被她瞧了一眼，也觉得勾魂摄魄。周姑娘和她相貌不是很像，眼睛却是活脱脱一模一样，而且她鼻尖有个小小的黑痣，我不会记错。”
晏听潮面沉如水，起身打开房门。
“是不是你大哥交代，让你把她接回晏家认祖归宗？”方素心绝望的捂住脸，“我父亲答应我在晏家守孝三年就让我回娘家。如今你大哥有了女儿，我身为嫡母，岂不是要守一辈子。”
晏听潮站在廊下，背对她道：“我给方伯父修书一封，说我要卖掉晏府老宅，请他接你回娘家去。”
方素心吃了一惊，“你要卖掉这里？”
“托词罢了，卖掉老宅你无处可去，难道跟我回扬州不成。方伯父最重名声，叔嫂同住他肯定不会同意，自会接你回去。”
“多谢二弟。”
晏听潮回头看了她一眼，“大嫂，我替你做这件事，过去的事你烂在心里，今日之事也忘掉。”
方素心连连点头：“你放心。你大哥让我保密，这些年来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秋天日短，短短一刻功夫，天色已经黑透。
留在晏府旧宅的仆人极少，显得这座古老宅院格外寂静悠然。
晏听潮慢慢走到幽篁院。
窗纸上映着一个坐姿窈窕的身影，正在看书。
倒是用功的很。
在马车上，她说师叔和亲叔也没分别。
这是一语成谶么？
他不信。
他抬手扯下一片竹叶，屈指一弹，叶箭射向窗户。
满墙竹影，惊飞寒意。
周小山听见窗棂上叮的一声，立刻放下书走出屋子。
晏听潮负手站在流霜之中，像是水墨画中人。
“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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